厂里有不少年纪相仿的后生,下班后我们常在车间前的空地上踢足球。
因敞开口叫花名被视为自己人之后,工厂的一些渊源、历史、八卦也就源源不断地、口口相传地灌进耳中。
原来我们班后的足球活动被某些人讥为“屎波”。原因是以“跛鬼”为代表的一班三十几岁的工人,曾是骨灰级的足球爱好者,“跛鬼”之名想必也是其人经常与他人足球交脚后次日行动特征上的描述,倒不是真的跛了。他们这班人曾在商业局系统内的足球赛上为厂争过光。但随着一个个”埋窦“(”埋窦“是那时对结婚的谐称,意指成家了就好似鸡有了窝,天晚了就要进窝,不能再没日没夜地在外面潇洒了),他们也就淡出了足球活动。但是哪个身淡出,把口不会淡出的。倚老卖老,损人慰己、重温过去的辉煌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。
不期这些讥讽却“恼”了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。我一时兴起,就代表年青一代,用半文半白的文体拟了一份战表,约定以25岁为界,进行新老英雄足球争霸赛。文中不乏“老英雄夕阳西下,新豪杰喷薄东方“,“且看今日球场,谁著风流”等挑衅字眼。
手写的战表,递到“跛鬼”手中。即刻在厂里掀起轩然大波。原来分层活动的中、青年两代人,出现了罕见的融合互动。厂部、团委也乐见其成。然后团委租场、厂部提供饮料,我们就真干了一场,1:1,平分秋色。
下战表的后果是什么呢?那天我路过冰机车间,车间外堆起的雪条机后面有几个工人在边干活边聊天,路过听来了片言只句“ … 金工车间下战表嘅嗰条粉肠 … „。
这不是在背后说我吗?看来知名度涨了,有八卦价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