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解周易 第26卦:山天–大畜

山天 大畜卦 卦辞:《大畜》:利贞,不家食,吉。利涉大川。 爻辞: ▅▅▅▅▅ 上九,何天之衢,亨。 ▅▅ ▅▅ 六五,豶豕之牙,吉。 ▅▅ ▅▅ 六四,童牛之牿,元吉。 / ▅▅▅▅▅ 九三,良马逐,利艰贞。 曰闲舆卫,利有攸往。 ▅▅▅▅▅ 九二,舆说輹。 ▅▅▅▅▅ 初九,有厉,利已。 卦辞:《大畜》:利贞,不家食,吉。利涉大川。 畜:畜字现在有两个读音,chù 和 xù。读chù时作名词用,指人们为军事、经济或食用目的饲养的禽兽。读xù时,作动词用,表示饲养禽兽的行为。古人从狩猎到畜(xù)牧,是为了储存食物,以备有时狩不到猎物时也不会挨饿。所以畜(xù)也是最原始的储蓄行为。本卦是说大畜(chù)“大的禽兽”,还是说大畜(xù)“大量饲养”呢?。因在不同版本的周易里,这一卦还常写作“大”和“大䈞”。如在易学网关于大畜卦的解说中就提到:“上博簡作「大」,清華簡作「大䈞」,歸藏作「大毒畜」, 與䈞都是竺的古字,通篤,毒亦通篤、竺。因此大畜古卦名可能作「大篤」或「大竺」”(https://www.eee-learning.com/book/neweee26)。从这些字推断,本卦中,大畜当作“畜(xù)大畜(chù)”解,即养大个头的禽兽。 贞:原意指大鼎。大鼎沉重、坚固、扎实,很正、很稳,一般放置后就不再移动。从此引申出:正固、坚定、稳定、坚固、坚持等意思。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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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解周易 第14卦: 火天-大有

火天 大有卦 卦辞:《大有》:元亨。 爻辞: ▅▅▅▅▅ 上九:自天祐之,吉,无不利。 ▅▅ ▅▅ 六五:厥孚交如威如,吉。 ▅▅▅▅▅ 九四:匪其彭,无咎。 / ▅▅▅▅▅ 九三:公用亨于天子,小人弗克。 ▅▅▅▅▅ 九二:大车以载,有攸往,无咎。 ▅▅▅▅▅ 初九,无交害,匪咎;艰则无咎。 卦辞:《大有》:元亨。 解:大的所有,一切向好。 大有卦上卦为离,象火,具有“捐一些“的变化特征。这里用于描述团体在事变前后的变化。 大有卦下卦为乾,象天,具有“竭力贪再进“的变化特征。这里用于描述个体在事变前后的变化。 遇到这样的个体与团体的组合,就会发生大有卦所描述的演变。 因上卦的中间爻六五为阴爻表示输出,下卦的中间爻九二为阳爻表示输人,,上、下卦是”上益下“的“相应”关系。 根据上、下卦的习性,本卦的大象是:上卦团体捐出一些,帮助下卦个体不断成长。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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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商机厂的日子:10. 讲咗铺义气(讲了一回义气)

上虞之行,啥师也没偷到,只学会了吃螃蟹点醋。 回厂后不久,厂里就组织了一场研制新产品的会战。 当时我们厂生产与上虞厂相同的小型开启式压缩机。刚开始厂部的计划步骤是,完善现有的生产工艺,提高产品质量,先保证“有饭吃”,然后研制新产品去“吃肉”。但技术科平工程师认为,现有产品已经很陈旧了,而且全国有很多工厂生产相同的东西。各个厂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和关系户,靠改良老产品,并不会对销售有很明显的促进。不如直接研发新产品,用别人没有的东西,才容易打入他人的势力范围。而他设计的半封闭式压缩机已经完成,可供试制。当时全社会的氛围正从批判臭老九转向尊重知识分子,平工的意见马上被厂领导采纳。 研制半封闭压缩机的重中之重,就是机体铸件的机加工。这个任务自然要由金工车间来承担。新产品图纸搞的很复杂,而且到处都是封闭的尺寸链,看来平工在机械设计上也是半路出家的。关于平工的来历,后面我专门有一篇介绍。在这样的图纸面前,大吉陆已经束手无策了。厂部请出了常年休病假的老技工赖师傅主持,让我给赖师傅当助手,以老带新。 来厂这么久,还不知道有赖师傅这号人物。他其实还有半年就可以退休了,因2年前查出癌症,一直病休在家。他气色看起来虽然不太好,但其稳重的举止,谦和的谈吐,无不散发出能人的气质。 赖师傅钳工手艺一流,机械加工中的工件定位概念却比较模糊,按他的计划,每道工艺前要先去划线,按划线对刀。当时铸造车间只翻砂铸造出了5个毛胚,还废了2个,只有3个毛胚可供我们试制。按划线对刀,这样怎能保证精度?所以我提出了先加工出底面和圆周凸缘,用底面加凸缘先消除掉5个自由度,然后利用底面上的螺丝孔消灭最后一个旋转自由度。在不同的工序中都用这样的定位方案,做到统一基准。每个工序都制作专用夹具和对刀块对刀。因前期玩了一段时间设备,什么工序用那台设备都向他提出建议。赖师傅自然是全盘接受。我们进而把各个工序的夹具方案也定了下来。接下来绘制夹具图纸,制作夹具就是我这个年青助手的事了。赖师傅只是偶尔来车间转转,问问进度,看有什么要帮忙的,并传授一些“偷工减料”的小技巧。 经过差不多1个月的努力,终于将3个壳体加工完毕。其中的一个壳体上的气缸壁加工后发现了铸造缩松,又废了一个,只剩2个成品送到质检科检验。 还是上次哪位资深的质检负责人操表检验。2个成品居然完全达到了图纸要求。他觉得有点难以置信,图纸的各项要求,在我们厂居然是可以同时达到的,而且还是第一次做的全新产品。他把同一指标不断换量具来检测,生怕是因为量具不准造成的。我很高兴地打趣他说,我们是不是已进入到共产主义了?他显然也记得上次和我的交谈,只得讪讪地自圆其说:“这个不奇怪,共产主义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下也是可以实现的,比如在人们自己的家里。” 会战近一个月,装出了2台完整的半封闭压缩机,运行还很平稳、静音,后期的制冷性能测试等,就是平工带着川娃子搞了。试制很成功,大家都高兴。领导也不吝啬对参与会战人员进行金钱奖励。平工获特等奖1000元,我和川娃子各获一等奖500元,其他人员获1百几十元不等。但奇怪的是,赖师傅没得任何奖。 虽然赖师傅出现的时候不多,但好歹也是主要试制人员。当时还是领导上门请他出山的。不明白领导出于什么考虑,到论功行赏时却故意漏了他。因赖师傅只是与我合作,他自己又甚是平和、自视为有身份、德高望重的体面人,而不屑于去争。所以我就必须有所表达,不能把功劳全揽到自己名下。 那时候还没有银行卡。发工资、奖金都要自己到财务科去领。虽然厂部已经宣布我为唯二的一等奖,但我却公开宣称,不奖励赖师傅,我就拒绝去领这个一等奖。这种态度无疑是这次喜庆事件中的一个大大的噪音。技术科同事和车间主任都劝我不要和厂部领导作对,领导们这样决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。可我还是觉得,这样对赖师傅不公平。 那天,赖师傅来厂报销药费,在车间门外见到我,见四下无人,劝我说,你的好意我心领了,他们这样对我,都习惯了,反正都就来退休了,无所谓。但你不要和上面对着干,不要给领导留下坏印象,不然以后就好似我一样的了。 原来他一直都与厂部不对付,有历史遗留的梁子。 我还是坚持没有去领这个一等奖。过了几天,也就没人再来提这事了。我也就当这事过去了,该干嘛还干嘛。 一星期后,川娃子给了我500元,说:我帮你领了,能顶大半年工资呢,干嘛不要? 哎呀呀呀,你怎么能……, 嗯,好吧,拿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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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商机厂的日子:9. 棺材钉

国家要搞市场经济的说法日盛,以往产品包销要取消了,要凭产品在市场上竞争了。 老书记感到了不安,他很清楚,我们虽然名为省级厂,可商业系统毕竟不是工业系统,工艺水平、产品质量其实与机械部的正规机械厂没得比。要参与市场竞争,首先要把现有产品质量提上去,然后还要开发新产品。 一天,老书记交给我一个任务,随供销科长“晕陀陀”去浙江上虞参加一个乡镇企业的行业交流会。所谓行业交流会,就是订货会的美称。这个厂生产和我们同款的小型开启式制冷压缩机。原先我们这些省级厂对这些乡镇企业从来就不带用正眼瞧的,我们淘汰了的设备才转给他们,他们的产品图纸还是来我们这些国营企业“取经”取回去的。但是上虞这个厂2年前承包了,产品不论质量和产量都提高的很快,价格还便宜了一大截。搞的我们国营厂很被动。所以,老书记让我去“偷师”,回来也把我们的产品质量搞上去。 “晕陀陀”和我约好了出发的时间,在广州火车站前会面,车票等由他来安排。 那时买车票可是个辛苦活。需要带上介绍信早早到售票口排队。幸好那段时间不是春运。 出发的那天我依约来到火车站,找到了黄科长。我说走吧,还有半小时才开车,咱们进候车室坐坐。他说不忙,再等等车票。我大吃一惊,只有半小时了,手上还没有车票,现在就是跑去售票窗口都不一定来的及。他看出了我的不安,笑眯眯地说,不要着急,没票我们也能上车。 等了一会,一个穿铁路制服的人来到,给了黄科长车票。钱票两清后,也不废话,一声再见,各走各路。感情黄科长有后门,怪不得他那么淡定。老江湖就是牛。 跟着黄科长,不慌不忙地检票上车,还是卧铺票。这个后门够大。 一蹬上列车,只见黄科长身形敏捷,动作麻利,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,完全不用思考,就好像回到他自己家里一样熟悉。只一小会,不但安置好了行李,沏了热茶的杯子都摆到了窗边小桌上。我们剩下的事情就是开聊。 可能老书记并没有向他说明派我同行的目的。开始黄科长还奇怪怎么厂里会让一个大学生来跟着他跑供销。我又以为他是早知道的,也没怎么解释。只是表示我从小就很有喜欢到处走走,尤其喜欢去没去过的地方。又询问了他一些我们这次出差该注意什么?对老江湖的做派和经验之谈自然是奉上了自己的羡慕和崇拜之情。也不知道哪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,而他这个老江湖大概也看出来了,眼前这个后生是属于那种人畜无害的物种,所以他也卸下了心防,除去以往眯眼哼哈的伪装,罕见地显露了真容。真个是:精神抖擞淡定,面容和蔼中透着坚毅,浓眉下一双朗目,精光四射,炯炯有神。一看就是个干练靠谱的老江湖,哪里还有半点“晕陀陀”的影子? 黄科长大概也想把我招到麾下,先渲染了一番出差的辛苦,睡不囫囵,吃无定时,很多老供销都有职业胃病,等等。可我当时贪玩心切,认为只要能跨江过省到处游览,吃和睡都不是什么大问题,而我在哪里都睡的着。猴急向往的心态表露无遗。也许黄科长深喑兴趣是最好的动力的道理,我的猴急心态,无形中竟然通过了他的考核,他也真开始把我当助手来引导。直言,只要我有兴趣不怕旅途的辛苦,他以后出差都可以带上我,别的不敢说,北上内蒙、东到哈尔滨,西至云南,他都有关系。跟他跑,认识这些关系,以后办事一点都不难,还可以经常和老朋友们见见面。这次在上虞开完会,下一段行程就是去大连。听的我那是热血沸腾,跃跃欲试。 去上虞的火车跑了差不多1天1夜。晚上有卧铺不累,白天听黄科长讲他以往出差时遇到的、听到的趣事,也不寂寞,倒是觉得火车怎么这么快就到了? 到了上虞,工厂的人已经在车站举牌子接车了。接到旅馆安排住下。旅馆已被工厂包了下来,全部都是来开订货会的客人。 第二天该开会了。早餐后全体参会人员被一辆大客车拉到江边一个名叫曹娥渡的地方。工厂供销科的接待人员就在江边给我们讲了一段曹娥的故事。 说是很久以前,这附近的村子里有个姓曹的小姑娘。人们后来叫她曹娥,并不是她姓曹名娥,当地人是用娥代指未成年的小姑娘。曹娥与他爹相依为命。他爹是个风水先生,经常帮人看看地、做法消消灾这样来蒙点收入。有次到这条河的中间为村民做什么法事的时候,遇到大风,不幸翻船落水。大概她爹也不识水性,落水后就没了踪影。曹娥央求在岸边看热闹的村民去搜救,大家忙了2天也没找到。也就无奈地不顾曹娥的央求都要散去。同时有好心人也叫曹娥回去吧。可曹娥却一直在哭,喊着要去找爹。人们一个不注意,她就投了江了。大家七手八脚又去捞一场,也是一无所获。那年头,一个孤苦伶仃、无依无靠的小姑娘投江,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。大家叹息一声,也就都散了。谁知几天后,曹娥的尸体背着她爹的尸体双双浮出了水面,就靠在了我们现在站着的江湾边。当时那么多人捞了2天都没有找到她爹,曹娥一个弱女子,投江后竟然找到了他爹,还把她爹的尸体背回岸边,那都是曹娥的一片孝心感动了天地,才会出此奇迹。人们惊叹曹娥的孝顺。厚葬了两父女。并把整条江叫做曹娥江,曹娥背爹上岸的江湾则命名为曹娥渡。 其实这事,放到今天来看,一点都不神秘。人活体的密度比水高,落水后若不会游泳,可不是一沉到底?泡了几天,尸体发涨,体积逐渐增大,尸身就会慢慢地浮出水面。在风和波浪的推动下,江面上的所有漂浮和半漂浮物都会顺风顺水地飘到岸边,并卡在岸湾处。我们经常会在河边看到漂浮的泡沫塑料块、空饮料瓶等,而河中心并不会有这些垃圾,就是这个道理。也就是说,不论在河的什么地方扔下漂浮物,最终都会被水波推到岸边。曹娥的爹早落水两天,泡的更涨,故浮的更高。曹娥则还处于半漂浮状态,正巧两具尸体都被水流推到了同一处岸湾,就出现了曹娥尸身在下,她爹尸身在上,貌似背着他爹的情形。这种巧合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,但通过孝道的渲染,或者说是为了宣扬孝道的需要,曹娥就成为了孝感天地的模范。其实就是从孝道的角度来说,曹娥投江都经不起推敲。孝最起码的一条,就是不忤父意。而天下所有父亲无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无灾无难地活下去,尤其曹娥他爹还是风水先生,属于哪个时代的知识分子,更是如此。曹娥投江实在是从根本上忤逆了父意。可见,把曹娥投江树立为孝的模范,实在是找错了人。这段属于中华文化中的糟粕,应该除去。 讲完了曹娥的故事,该开会了吧。不,客车又开了很久,把我们拉到一座山上的一处工地。工厂供销科的接待人员告诉我们这座山叫做会稽山。这里“会稽”的读音,与财务用语的“会计”读音相同。从上虞都开到会稽了,怪不得开了那么久。说当年大禹治水,就在这里召开了总结奖惩大会,公开表彰治水有功人员,同时也处死了一个治水不力的头领。被处死的头领还是在史书上有名有姓的角色。那边拱起的哪个小土包,正在打水泥地方,据说就是那哪个倒霉蛋的坟。而这座山也因大禹在此给大家像会计一样秋后算账而得名会稽山。快到山顶的地方,正在建造一座大庙,叫做大禹庙。我们一行人步入大庙,只见庙里还在施工,大禹神像已经塑好,周边却还是空空如也,只有禹王孤零零地站在哪里庄严地瞪眼睛。在这里我第一次看到了戴着珠帘帽的神像,以前只是在连环画里看到过。 从大禹庙出来,又是长时间行车,中间还在某个饭店打了尖,当我们终于踏进他们厂的时候,已经是下午3、4点钟了。先是参观他们的所谓展览室,一间大约30-40平方的平房里,放了2排桌子,桌子上摆放了一溜开启式制冷压缩机头,和用压缩机组装的制冷机组。因为他们的产品实在太单一,只好相同的东西多摆一些数量来撑场面。这样的展览室。看10分钟都嫌多。可他们就凭这么单一的品种,却打的国营厂节节败退。可见当时普遍水平之低,而稍有水平和头脑的人,崛起又是多么的容易。 我一直惦念着老书记的交代,就问能不能到车间里参观一下。接待的人说不急,我们已经安排了。等客人们相互聊着天,漫步从展品室里踱出来时,他领着我们来到了装配车间。显然工人们是被厂部交待过的,本来已收拾准备下班了的工人们,看到我们进来,就又像模像样地忙碌起来。装配车间多数是中年妇女,但上螺丝的动作却飞快。江浙一带的人真是又聪明又勤快。 当我们这帮人像散步一样稀稀拉拉、嘻嘻哈哈地从装配车间出来,又被领进了一溜平房前,那是工厂的材料库和成品仓。这大概是要向我们显示,他们材料充足,存货充裕吧。 掐着快到饭点了,接待的人就又引着我们向停在厂门口的客车走去。路过机加工车间时,我问能不能也进去看看?看来这个不在他们的计划内,接待的人说,里面又吵又脏,还铁屑乱飞,没啥好看还危险,再说工人们也差不多下班了。就这样,这趟来我是啥师也没偷到。 晚上这顿饭是高潮。饭前厂长致欢迎词,绝口不提订货的事,只是请大家多提宝贵意见,多做交流。然后上螃蟹,烧鸡,绍兴黄酒,大鱼大肉。他们这里吃螃蟹要蘸浙醋,硬是让鲜甜的蟹肉裹上酸酸淑淑的味道。也许是用醋的酸淑来衬托蟹肉的鲜甜,让人的味觉从一个极端跳跃到另一个极端,技术性地扩大味觉级差,让人翻倍地获得蟹肉鲜甜的冲击感受和记忆。哪意思就好像老皇帝要留几个得力的大臣给小皇帝,就先把这些人关进监狱,等小皇帝登基后再放出来加官。这比单纯加官的恩情更大,属于技术性地制造级差感受。 饭后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印有他们厂行业交流会字样的帆布手提袋,就宣告本次会议结束,晚上是自由交流时间。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不用进会议室的会。有吃有玩还有得拿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,哪个帆布手提袋是叠在一个透明塑料袋里赠送的,如果是装些糖果点心,本地特产啥的撑起来再赠送,相信会好看一些,提起来也更带劲不是?看来还是高第街卖包包的个体户更懂人心。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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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商机厂的日子:8. 离七星岩好远

同年分配到商机厂的大学生共4人。年纪最大的是海南大哥,一个台山袋和一个川娃子不知谁年龄大一些,我垫底。我们4个人都住在厂单身宿舍3楼。刚好够脚打扑克升级。那时麻将还是四旧。 海南大哥忠厚义气,懂事可靠,任劳任怨,追求上进。做事雷厉风行,能快绝不慢,能粗绝不精。作为家中长男,对几个妹妹那是关爱有加。完美地继承了他父亲,一个老道的远洋渔轮船长,的优良品质。这位老船长有次来看儿子,在我们那住过1-2天,还赠过我八字真言:猪要嫩的,鱼要大的。 来自侨乡的台山袋,全家都去国外定居了,他只是在等签证期间碰到毕业,来厂过渡一下。这位是一个“外国的月亮都比中国的圆”的奴。常常遭到我们3颗“中国心”的猛烈抨击。虽然他也伶牙俐齿,可常言道,好拳难敌四手,别说我们还有六只手。他招架不住了,就请客,改用糖衣炮弹,拿出些那时市面还没有的、包装精美的外国糖果小吃,还不忘加一句,“国产的就是没那么好吃”。糖衣我们是要吃的,炮弹嘛就统统都还赠回去。所以糖衣炮弹的战绩也不怎么样,估计是强度不够。也是,在现代战争条件下,火力覆盖,不实行饱和式攻击,是很难达到战术效果的。当然糖衣炮弹也不是完全没用,其中的一个副作用就是,友谊见长。我们吵的是亲密无间,不亦乐乎。以致他最终出国离别时,还有点依依不舍。我们差点就挽救了他这个失足青年。 川娃子大学学的就是制冷专业,与本厂的产品方向很对口,人也聪明,会来事,有组织能力。那时厂里的外地人不多,物以稀为贵,厂人对川娃子热情,堪比改开初期国人对鬼佬的热情。川娃子很快就成了工厂里的明星人物。除了因不会说粤语,闹点小笑话外,比如他说话常常什么狠词都用,有人当面打趣他“扮狼”,意指我知道你在装腔作势想搞幽默,但被看穿了的把戏笑果就出不来了。他却谦虚了,说我不懂你们广州的规矩,做不了“伴郎”,… 诸如此类的笑话,其它的事做的都很优秀。尤其厉害的是,1-2年后,凡是他觉得有用的粤语都听懂了,凡是不利于他的粤语还是“听不懂”。 这不,扑克升级打厌了,川娃子开始来事了。他说我们现在下班反正也没事,不如联合起来给工厂开发一些新产品吧。海南大哥在铆焊车间,做个壳体构件啥的很方便,台山袋学的是电器自动化,电器方面就有着落了,他自己是制冷专业,产品原理和布局等他来搞,有关零件的金属机加工方面的东西,则由我来负责。我们各据一方,一配合,正好可搞定一个产品的几大部分。人员配备的倒是天衣无缝,估计当时工厂要人时就是这么考虑的。 搞什么呢?大家一合计,搞个小型汽水机吧。用这个汽水机每个档口就可以自制汽水零售了,不用去买汽水厂的瓶装汽水,节约来回运瓶子的运费。 其实当时也就是拍脑袋订的项目,全然没有什么市场调查之说。如果去做一次最基本的市场调查,也会发现此馊主意不可行。只要站在消费者角度想一下,谁知道自制的汽水卫生有没保障?那时市面上还没有桶装纯净水,这制造散装汽水的水的来源就不清不楚了。没准那天档口老板娘就用她的洗脚水来制呢,这样的汽水谁敢喝?没人光顾散装汽水,档口自然也不会买这种机器。但当时我们可没有市场的概念,只是想怎样把它做出来。而且最后还真做出来了。当时也没有什么质量检测设备,就凭感觉。把制出的汽水装在瓶子里,用手指盖住瓶口,摇一摇,手指让开一条缝,水流能射到6-7米开外。就是汽水里面带有一股铁腥味,去除不了。 向厂领导谈想法,自然是川娃子的强项。这个想法当即得到老书记的大力支持:你们放心大胆去搞,要材料到车间拿、要加工什么直接让车间主任安排,要配件让供销科去买,时间你们自己安排。 搞之前想调研一下汽水的工艺流程。提出想到广州(亚洲)汽水厂去参观一下。但广州(亚洲)汽水厂不是商业厅系统的厂,没有关系进不去。那时已经开始有市场竞争的说法了,凭介绍信就可以去取经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。最后了解到,肇庆商业局下辖一个小型汽水厂,我厂恰好有人认识里面的一个工人,他可以带我们进厂,但更多的他也爱莫能助了。 约好了日子,4个人一早就搭长途公共汽车奔肇庆去了。 厂是进去了,但那天设备停机检修,啥也没看到。这时间约的。看来无论办什么事,找到对的人很重要。 大老远的来,啥也看不到,不甘心呀。看见车间外的水槽边站着两排工人在刷瓶子,我们就朝他们走了过去。那个年代,小厂的汽水瓶还是用手工刷洗的。每人手持一条圆柱形毛刷,从瓶口插入瓶子里,浸入水槽里捣鼓一下就完事了。工人可能是计件的,动作很快,干不干净就天晓得了。那水槽里的水倒是长流水。 那两排工人的手在忙,嘴巴也没闲着。嘻嘻哈哈地说着笑。见到4个陌生人朝他们走来,突然就变的鸦雀无声起来。我们有怎么大的威慑力吗?又不是来阅兵的。 我率先一步走到队列当头的一个工人跟前,本想问一下制汽水的工艺流程。刚叫了一声师傅,他就扭头大声地对他的同伴们喊:“佢话佢家姐今满得闲喔(他说他姐姐今晚有空喔)”,惹的那班工人是哈哈大笑。 低俗恶趣味,没教养真可怕。以前书上老说,劳动人民最善良正直,最乐于助人。这完全是瞎话嘛,与现实一点都不符。一个人是否善良和乐于助人,与做什么职业和处于社会什么阶层完全无关,全在于个人的人品与教养。而越靠近社会底层的人,教养与人品通常都越差,更接近于痞子、暴民和流氓。 参观汽水厂是一无所获。但肇庆七星岩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了。出了汽水厂,厂门口正好有公交车往七星岩方向。四个人是结结实实地把七星岩游览了一遍。 第二天厂里开会,会前老书记关心地问我:”你们昨天去肇庆汽水厂搞的怎么样?“ “不怎么样,那个汽水厂很小,离七星岩好远,幸好门口有公共汽车直达。“ 海南大哥猛扯我衫尾,老书记则仿佛没听见我在说啥。他转向大家说:“我们现在开会啦,… “。 怀念宽厚的老书记。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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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商机厂的日子:7. 雷鸣富的脚趾

雷鸣富是工厂的保卫科长,一个黑胖敦实乐呵呵的退伍军人,操一口茂名味的塑料粤语,说起话来虽滔滔不绝,口齿却不太清爽。 本来我与雷科长不容易有什么交集。直到有次厂里召集预备役民兵军训几天,厂里把所有的年青人都编入了预备役。因此给了我近距离观察雷科长的机会,还见识了他做思想工作的能力。 那时刚开始有些外省人来广州打工和做生意,尤其在城郊三元里一带,日夜常有些外省人神出鬼没。 外省人讲的是普通话,喜欢打招呼时尊称对方为“老兄“。当时广州还没推广普通话,而且中华民族自古就有固守自己的一亩三分地,看不起外地人的传统。广州人也不例外,故称外省人为“北佬”,或模仿他们打招呼的口气,把讲普通话的外地人统称为”捞松“。本厂的年青人也是这样。军训休息聊天的时候,哪是这个”捞松“哪个”北佬“的吐槽。 作为带队的雷科长,自然不希望在他主持的活动期间出什么乱子,尤其来训练的教官还都是讲普通话的解放军战士。 他如果直接训话,可能没多少人听。保卫科本来在工厂就没什么地位,除了安排节假日值班,平时甚至都没人感觉到他的存在。 在休息和大家聊天的时候,他给我们讲了一个这样的故事。 从前,南方地区还没开化的时候,远没有中原发达,被称为南蛮。中原虽然发达,但常常有战乱还有仇杀。有个中原人为了躲避仇家,只身翻越南岭,要到仇家找不到的南蛮地界来避祸。在山上路过山神庙时天黑了,就在庙里睡了一晚,第二天早上在庙门前撒了泡尿才离开。这下山神不高兴了,我让你免费住了一晚,你还在我头上撒尿,婶能忍叔不能忍也。所以就招呼土地公做手脚,要让那人掉下悬崖玩完。土地公一查这人的身份,告诉山神说,不行呀,这个人肩负开发岭南的使命,是太上老君亲点的。但山神还是不消气,那也不能白被尿浇了,我好歹也是一山之神呀,没理由被凡人给埋汰了,一点手段都没有。这时土地公给他出了个主意,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,神仙报仇,十代不迟。不如放他去完成上天赋予他的使命,在他的后代身上找回场子来,当然利息照算。山神一听,也好,但怎样才找的到他的后代呢?土地公就对山神如此这般地献上一计。 这个避祸的中原人还全然不知自己闯了祸,一直急急脚地继续赶路。他已经翻过了山脊,正在下山。突然听到身后一声虎啸,一只华南虎在他身后不远处出现了。吓得他是拔足狂奔。本来下山的路就陡,又被老虎吓的是慌不择路,搞的他双脚老是踢到了山石上。虽然最后躲过了老虎,但双脚的脚趾尾的指甲已经踢的爆裂开来了。 后来这个中原人在南蛮地界安顿了下来,把他一身的本领教给了当地的南人,按老天的安排,为加速岭南开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。他自己也在岭南这块土地上开枝散叶,繁育了子子孙孙。奇怪的是,他的所有子孙的尾脚趾的指甲都是爆开一瓣的。那就是南岭山神打的记印。 讲到这里,雷科长用他那略带磁性的茂名味大脷筋粤语说,你们查查自己的脚趾,看有没有这个人的后代。 当即有些小青年脱鞋验趾,果然中了好几个。 然后雷科长画龙点睛了:你们的祖辈也是”捞松“和”北佬“,来早几日啫。 很显然,雷鸣富的故事是他临时现编的,也没有多少趣味性。但大家都已经明白了他的目的,最关键的是他点出了人们以往没有注意到的秘密。就好像耶稣传教时也要时不时显示一下神迹才能收服信徒一样,雷科长露的怎么一小手,使大家感觉到,这个平日没啥存在感的保卫科长,实在是位真人不露相的高手。所以在往后几天的军训里,”捞松“、”北佬“之说也就收敛了许多,基本达到了他的目的。这做思想工作的功夫,真是一绝。估计他以前在部队上就是干指导员的。 此后我专门留意了一下,市面上有没有关于这个现象的专题报道和科学研究资料,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现象?南岭山神打记印之说,当然是无稽之谈。只是至今我也没有看到过有关这方面的研究报道。我也一直没有搞明白,在没有互联网、没有微信的年代,雷科长又是怎样知道许多人脚趾上的这个小秘密的呢?他声明自己是茂名土族,他的先人没有爬过南岭,也没有踢爆过脚指甲。 ”雷鸣富的脚趾“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未解之谜。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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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商机厂的日子:6. 神经王解公

(此文有毒,阅后请自行排毒)   前文提到过的报修“机床来月经”的神经王,因为成日讲嘢九唔搭八的(讲话神叨叨的),又总爱摆出一付莫测高深的样子,还可能是年纪较大与年青人有代沟,反正他与车间里的工友们总是说不得一起去。常常需要自娱自乐。 一个人如果有创意,需要有听众听他去发挥才有意思。我在车间里反正也得闲,有时就去充当他的听众。 那天他在题字的木板上写下“出门人人都要私”几个字。 没头没脑的几个字,没人感兴趣。他也颇觉无聊,直到我走过去。 —- 喂,王师傅,写错字是吗?私是资产阶级才兴的吧,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人民,出门应该人人都要公至得(出门应该人人都要公才行)。 我假正经起来,自己都佩服。 —- 如果人人都要公,咁就周街都是强奸犯啰。 我知道神经王又来“经”了。全人类都知道,公是光明正大的,私是不怎么见得人的,怎么出门就要私啦?我就不信,他神经王今天还能把公与私的位置颠倒过来。 —- 人人都出于公心去做人做事与强奸犯有什么关系?反而自私自利的人才容易去做侵犯别人的事。 —- 你识唔识中国字嘎? —- 识少少啦。 —- 公字点写嘎? —- 八字下面一个三角形喽。 —- 三角形是乜嘢呀(三角形是什么呀)?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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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商机厂的日子:5. 图纸是共产主义

有一天,车间主任让我去质检科报检加工好的压缩机壳体铸件。通常这种事是由“大吉陆”去与质检科吵架来决定合格率的。今天“大吉陆”不知因什么事走开了,主任就叫我去。 说是报检,其实是把质检科的人请到车间来。加工好的壳体都码好在车间前的划线平台前。 质检科的负责人是一位和蔼的中年人,本厂资深的中专毕业生,有多年的工作经验。他带上量具跟我来到车间,认认真真地测量起来。每当我伸头去看时,他就把量具的表读数展示给我看,然后指给我看图纸上的相应标注。 哪些机体上的孔径、长度,都符合图纸要求。孔是由刀具形成的,机加工人员手中也有量具,可随时复尺和校准刀具。而且做坏了的毛坯都丢弃了,也不会放到成品堆中。所以孔径、长度等尺寸都合格毫无悬念。 至于孔系间的相对位置,即图纸上标注的位置公差,则没有一个符合图纸要求。 我看的心情很沉重,心想,衰了,这批出了问题,全车间都要扣奖金了。但想到,我只是替“大吉陆”来报检,碰到这种情况我也没经验,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该怎样就怎样吧。所以我一直也就没有吭声。 这位负责人倒是不慌不忙,按部就班地测量和记录。只是把3个超差太多的、几乎肉眼看着都觉得不是很对路的挑了出来。 测量完了,他对我说,”这次有几个歪的比较厉害“,我知道他指的是被挑出来的哪几个,就点了点头。 他接着用征询的口气说:“其它的吗,和上次的差不多。上次定的合格率是97%,这次就定94%怎么样?” “94%呀?”我有点惊讶。 他以为我不同意,马上说“毕竟出了几个次品,很可能装不了机呀”。 我想这堆零件如按铺开的图纸来判,全部都应该是不合格。他是怎样订的合格率?是不是有其它讲究?所以就不放心地问了一句: “是按这份图纸来判的吗?” 我指了指摊开的图纸。 ”当然了。图纸是判断零件是否合格的唯一依据。“ 负责人开始硬气的像一个质检了。 “但是根据这份图纸,怎样计出是94%的呢?”我开始好奇了。 “好简单啫,你睇,”他摊开他的检测记录,“我测量了那么多尺寸,这些尺寸是符合图纸的,这些尺寸是超差的。符合的尺寸的数量除以测量的总尺寸数量,大概就是94%“。 我大开眼界。原来合格率不是按合格产品的个数,而是可以按检测数据的个数来计算的?还可以把整批的数据个数混合在一起用的?我怕自己理解错了。就举了一个例子来求证。 “比方说一个零件上有100个需要检测的尺寸,如果有80个尺寸符合图纸,这个零件是合格还是不合格?” “当然合格啦。60个符合就已经合格了嘛。80个符合已经是良等品了。“ 听着怎么和小学考算术一个路数? ”不是要所有尺寸都符合图纸才算合格吗?“ 负责人看到我不是要跟他争94%的事,也就放松了许多。然后推心置腹地对我说了这样一番话: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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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商机厂的日子:4. 越权了

入厂工作后首先被派到了金工车间。但厂部却声明,人还是属于厂部的技术科,由技术科和金工车间双重领导。 双重领导,那我不是要一仆二主?但实际上没那么惨。现实是谁也不管。我挂名技术员,是金工车间里包括车间主任,生产调度,统计员在内的四个脱产人员之一。他们都还有具体的职责范围,我却是真正的随意。反正车间里没什么技术问题,有问题我也解决不了。更不用编什么工艺流程,都是车间主任和生产调度员一合计,就这么搞,管他合不合理。可想而知,做出的产品质量有多大的自由度。 这样的环境给了我最充分的自由。 对于有主见有计划的人来说,充分的自由求之不得,可以心无旁骛地按自己的计划发展。但那时的我哪有什么主见和计划?所以也就今天跟这个聊聊天,明天玩玩那台设备打发时间,当然美其名为熟悉设备。很快就认识了全车间的工人,车、铣、刨、插、磨、镗、钻、珩缸,划线、磨刀、锯、锉、凿也样样试齐。日子过的倒也其乐融融。 车间里有经验的老工人不多,大部分是三十岁出头的工人。当时文革才结束不久,这段期间成长的青年人,既没有什么文化素养,也没学到什么技术。所以从他们那里吸收不到什么有营养的手艺和经验,他们从我这更吸取不到什么有益的知识。这样也好,水兵对水手,不会互相嫌弃。 只有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合同工小周是例外。他负责珩磨压缩机缸体,做事会用脑,干活很巧,很利索。就是身体比较弱,又新婚,总是三天两头请病假。 当时分配来厂的城市居民户口的人都是全民所有制的固定工,只有特聘的农村户口的人才会被做成合同工。小周是广州城郊新市人,车间唯一的合同工。他是凭手艺和技术才被招入我们这个省级国营“大”厂的。那水平当然与正常分配来的工人有质的区别。 小周操作水平很高,但理论知识却不足。好在人很好学,经常问我一些几何方面的计算问题。这个对我来说就是举手之劳,顺便过了一把讲课的瘾。在玩设备的过程中,出差错玩不转了就去找他,也常常得他鼎力相助、一来二去,我们就成了好朋友。 小周新婚后,工厂在我们住的单身宿舍楼下分了一个单间给他。有天他送给我们楼上住的几个大学生一袋红鸡蛋,他生了个儿子。 除了向他祝贺,我就琢磨了,也该给这位好朋友做点什么,总不能像一般人一样,恭喜恭喜就了事了。 做什么呢,给他儿子起个好名吧,这个我有把握。 于是翻书查典的,憋了2天,终于找出了个“睿”字,典出“智慧而通达”的样子。然后兴冲冲地下楼造访他家。 — 阿周,你个仔安咗个咩名啊(你的儿子起了个什么名呀)? — 正在谂,仲没定(正在想,还没定)。 — 唔使谂了(不用想了),叫“周睿”啦。 当时我说话就这么冲。 — 点样写? 当我把周睿二个字写下来时,他明显犹豫了。当时还不兴用生僻字做名,这个睿字也不像现在那么普遍,很多人都不认识。 — 这个字什么意思?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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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商机厂的日子:3. 下战表嘅嗰条粉肠

厂里有不少年纪相仿的后生,下班后我们常在车间前的空地上踢足球。 因敞开口叫花名被视为自己人之后,工厂的一些渊源、历史、八卦也就源源不断地、口口相传地灌进耳中。 原来我们班后的足球活动被某些人讥为“屎波”。原因是以“跛鬼”为代表的一班三十几岁的工人,曾是骨灰级的足球爱好者,“跛鬼”之名想必也是其人经常与他人足球交脚后次日行动特征上的描述,倒不是真的跛了。他们这班人曾在商业局系统内的足球赛上为厂争过光。但随着一个个”埋窦“(”埋窦“是那时对结婚的谐称,意指成家了就好似鸡有了窝,天晚了就要进窝,不能再没日没夜地在外面潇洒了),他们也就淡出了足球活动。但是哪个身淡出,把口不会淡出的。倚老卖老,损人慰己、重温过去的辉煌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。 不期这些讥讽却“恼”了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。我一时兴起,就代表年青一代,用半文半白的文体拟了一份战表,约定以25岁为界,进行新老英雄足球争霸赛。文中不乏“老英雄夕阳西下,新豪杰喷薄东方“,“且看今日球场,谁著风流”等挑衅字眼。 手写的战表,递到“跛鬼”手中。即刻在厂里掀起轩然大波。原来分层活动的中、青年两代人,出现了罕见的融合互动。厂部、团委也乐见其成。然后团委租场、厂部提供饮料,我们就真干了一场,1:1,平分秋色。 下战表的后果是什么呢?那天我路过冰机车间,车间外堆起的雪条机后面有几个工人在边干活边聊天,路过听来了片言只句“ … 金工车间下战表嘅嗰条粉肠 … „。 这不是在背后说我吗?看来知名度涨了,有八卦价值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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